一九九九年十一月

之一

老虎报恩

序

　　很久很久以前，在一个山里住着母子二人。母亲已年过花甲、慈眉善目、白发飘逸。儿子年将十八，尚未娶妻，儿子长得身躯伟岸、浓眉大眼、举止文雅、一身书生之气。

　　父亲在十八年前被朝廷抓走，因精通医术，便在军中当了一名军医，随军远征千里，凡有受伤生病的土兵由父亲医治。

　　开始两年还有消息，后一连十六年音信皆无，生死未卜。母子俩虽过得很清贫，但母亲勤俭持家、教子有方、子孝母爱、相依为命、倒很快慰。

　　儿子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父亲面，每提起父亲道有些感慨，希望父亲有朝一日平安回来。只是母亲思念丈夫常常背后流泪，满头的黑发已成霜染……

　　儿子一边读书，一边砍柴、采药，还帮母亲种些园田地，维持着家里生活。虽清贫但很详和，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……

老虎求人

　　这一天，年轻人上山采药，只觉口喝，便找到一眼清泉，饮了水，又觉得身体很疲惫，便坐下休息，谁知疲劳过度倒在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……

　　突然狂风大作，飞砂走石……

　　把他从睡梦中惊醒，他睁开眼睛一看，只见一只斑澜猛虎正张开血盆大口向他走来……

　　年轻人见状，吓出一身冷汗，自知跑不掉了，大呼一声“我命休矣”。

　　便闭上眼睛，待虎来吃……

　　他自觉虎走到他身边，却坐了下来……

　　并没有伤他，他睁开双眼，却见它有一种渴求的神情……

              这是一只典型的雄性东北虎

　　虎的口一直张着，从它的嘴角，一滴一滴的流着鲜血……

　　鲜血滴在青石板上，又流进石缝里……此时年轻人反倒镇静下来了，他反觉得虎并不是很凶，而是很可爱，很可怜……

　　他仔细的观察一直张着不动的虎口，觉得这里边有问题，就问老虎“你嘴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”。

　　老虎点点头。

　　“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拿出来”。

　　老虎又深深的点点头。

　　“我给你拿出来，痛了你可不准咬我”。

　　老虎又点了点头。年轻人走到泉边洗净了手，将衣袖向肘处挽了挽，年轻人对虎说了声：“忍着点”。

　　便伸手将骨头取出。老虎低下头来，又吐出了几滴鲜血，便跑到泉边饮了一会儿水……

老虎知恩

　　饮过水后它又回到了年轻人的身边，坐了下来，嘴里的血也不流了。

　　它用舌头添年轻人的手和脸，表示亲热和感谢，眼里还闪着泪花……

　　年轻人用手抚摸着虎的头和虎背上那漂亮的毛发，给它梳理那黄白相间的虎毛，握着它那粗壮有力的大爪子，摆弄它那像铁棒一样的尾巴……

　　年轻人这时才发现，这个森林之王，庞然大物，原来也这么温顺，这么可爱，有人谈虎色变，不知为什么？

　　这是一只典型的雄性东北虎。

　　红日西斜，晚风轻起，年轻人站起身来，拍拍虎的脑门说：“我该回家了，再见吧”?选

　　背起药篓，便下了山，谁知这虎不肯离去，跟在年轻人身后，好像在送别。又好像是恋恋不舍。

他救的是虎王

　　年轻人心想跟就跟着吧，反正它不会伤我，也好给我做个伴，快到家门时，又一想不对，这个庞然大物一进门，还不得把妈妈吓坏了……

　　不行我得赶它走，不能让它跟我回家。转身对虎说：“你走吧?选你这模样，非把妈吓着不可，你回山上去吧！”

　　虎听此言，坐了下来，目视着年轻人，年轻人又走了很远，回头望见那虎依然威坐在那……目送着自己……

　　年轻人这时才发现自己竟也不愿离它而去。一想到妈妈，但没办法，向虎摆摆手，表示告别，毅然离虎而去……

　　年轻人回到家门，回头望望虎确实没有跟他回来，他又顺着回来的路上找，也没有见到虎的踪影，他又看看西落的太阳……

　　突然发现那只虎威然立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，张着口，抬起前右爪———

　　几朵晚霞在虎的身旁轻轻的拂动———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年轻人哪里知道，他救的是虎王……

　　一枝苍松从虎背探伸下来———

　　一轮火红火红的，但却不刺眼的红日，就在虎的身后，把虎、松枝、山石、彩云都烘托在红日的怀里……

　　此时恰有几只白鹤拂云飞过发出几声长鸣……

　　年轻人惊叹道：呵！这是一幅多美的图画呀?选便拍手吟道：

　　　　虎居红日中，

　　　　青松也躬身，

　　　　彩云逐鹤啼，

　　　　不啸亦威风。

　　年轻人哪里知道，他救的是虎王，就是虎中之王。

虎来谢恩

　　年轻人回家后，将此事告诉了母亲，并说虎怎么怎么温顺。母亲沉默了片刻说，此事没这么简单，再温顺它也是兽，一旦兽性大发便将闯出祸来，那可怎么办？

　　儿子听母亲这样说觉得有道理。

　　就说：“母亲，那就由它去吧!我以后不找它也就是了。”

　　母亲看着儿子长大了，懂事了，又听话，又孝顺。从嘴角与眼神中露出几丝欣慰的笑容……

　　一连几天母子再没有提起此事。

　　突然，一天早晨，儿子起来扫院子，发现一只被咬死的山羊躺在大门口，血从脖子上一滴一滴的流下来，腿有时还在一阵一阵的抽动。年轻人看看四周，没有什么动静，又看看地上，有虎留下的脚印，年轻人不知何故，便跑进门来问母亲。

　　母亲走出门来看看，四周也没有什么动静。便伏下身来看看被咬断喉管的奄奄一息的山羊。

　　母亲睁大眼睛说：“一定是那虎干的事情，这是在报恩，将山羊送与我们吃”。

　　母子俩将刚死的山羊抬进屋中，扒了皮，剃了骨，割了肉。母亲让儿子把肉送给山下堡子里的老人和孩子们吃……

　　谁知这虎从此每两天送一物，不是山鸡就是野猪、山鹿、野兔、山羊等，但每次来也不露面就走。

　　这天母亲没有睡觉，躲在门旁，天刚近五更，那虎又托着一只野猪，由山上而来，只见那虎口咬着野猪的耳朵，又用大尾巴打着野猪的背部，野猪在虎面前也失去了往日的凶暴，将尾巴夹在两个后腿之间，任虎尾抽打，乖乖的让虎牵着耳朵走……

　　那虎将猪赶到门口时，上去一口便咬断猪的喉管，猪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便倒在血泊之中，挣扎了几下，不动了……

　　虎看看猪已经死了，刚转身要走。母亲便从侧门走了出来，说道：“慢走”虎听到喊声，急转过头来，看着喊它的人。

虎通人气

　　虎见了恩人的母亲，好像认识又作惧怕状，便趴在地上，一动不动……

　　好像在等待教训的孩子一样……

　　将下额伏在伸出的两只前腿上，耳朵向后背着，眼睛尽可能半睁，眼皮眨的很慢很慢，表现出很听话的样子……

　　母亲说：“你如果真的通人气，懂报恩，从今天起，你不准吃人，不准吃农家养殖的牲口，要保障这一方的安宁。好了，你走吧!”

　　老虎好像听懂似的，站起身来，很疲惫的样子，又好像不愿离去的样子，低着头慢慢地向山里走去……

　　走了一段路又回头看看，看看又走，一直消失在视线里……

虎也能造福一方

　　从此之后，方园几十里的山村再没有听说有虎伤人或伤牲畜的事情，就连狼豹也不再伤人了，都远离了人家。

　　时间过的真快，一晃两年的时间过去了，乡亲们分享着虎给母子猎取来的食物。

　　村里的疾病和饥饿都少了，这只虎给这一方带来了幸福和安宁。

　　几十里的山村，从没听说有死人的事，打仗的事，丢东西与饥饿的事发生，大家都快乐的生活着。

　　乡亲们都很尊重和感谢这母子俩，有病了都请他们看，母子俩舍医舍药心甘情愿，但从来不收钱，他们有事都帮着办，乡亲们都把母子俩当成了自己的亲人……

　　时光在流逝……

虎送美女

　　一天深夜，咚咚的撞门声把母子俩人从睡梦中惊醒……

　　儿子很快起来穿上外衣，忙去开门，以为是谁有病，来求医的。他把灯点燃来开门，当门打开后，一下把他惊呆了……

　　原来是三只老虎并排站在门口，虎背上驼着一个人，好像是一个女的……

　　小伙子不知所以然，便喊来母亲，母亲与儿子将这女人从虎背上抱下，放在床上……

　　母亲点灯来看，原来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……

　　她一摸脉，脉在跳，呼吸很均匀，只是脸色苍白，双眼发青，母亲知道是受惊吓所致。便叫儿子速煎安神汤来给女子服下……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……花园里种了几百种花……

　　片刻女子如梦方醒，长叹了一口气，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少，又看看四周……

　　最后看着一跳一跳的烛火发愣。自言自语的说：“我还活着？我没死”？

　　双眼仰视着抱着她的母亲问：“我不是在做梦吧”？

　　母亲用手帕擦着她脸上流下的惊恐的泪水和挂在她嘴角的余药末，说：“你没有死，这不是做梦，你看我给你梳梳头，你感觉到没有”？

　　女孩一边数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说：“我感觉到了，我没有死”。

　　便抱着母亲哭了起来……哭了好一阵，才停下来，母亲问女孩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
　　女孩静了静，才从头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……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……良田万顷，据说……

姑娘太美了

　　姑娘是省城李员外的独生女，家有黄金万贯，良田万顷，据说雇用人员就达几万人之多……

　　李员外视姑娘为掌上明珠，要什么有什么，要星星给星星，要月亮给月亮。

　　姑娘长得如出水芙蓉，别提有多漂亮了。

　　传说，她们家后花园里种了几百种的花，请了多少个园艺师，花树就是不开花，问其原因是姑娘长的太美，羞得花儿不开了……

　　这是几年前母亲就听说的，但姑娘今天怎落到这步天地？

　　还得听姑娘自己说……

姑娘的梦不吉祥

　　有一天晚上，我做了一个梦，梦见自己长了一双翅膀在天上飞，一群白鹤在我身边飞来舞去特别好看，我就同它们在天空中飞呀!飞呀!

　　突然，我的翅膀变成了手。不能再飞，便从空中掉了下来，掉到了大海里……

　　到了海里我还能呼吸，我就向下沉。

　　啊?选里边真漂亮。山呵！石呵！花呀！草呀！鱼呀！真是美极了。真像个大花园。

　　这时，从前方来了两个宫女，说是龙王派她们来请我去的，我就随着她俩去见龙王，龙王与画上的一样，大大的两只角，长长的鼻子边上长着长长的两条龙须，大大的嘴巴，大大的眼睛，盯着我，我一点也没有害怕……

　　它让我给它跳舞，它又喊来了很多宫女，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，手舞彩带翩翩起舞。开始跳的很好，后来转来转去，只剩下我自己在跳，跳着跳着……

　　我的手和脚也不听使唤了，便再也跳不起来了。

　　龙王大怒，便叫手下的人用鞭子打我，打得可疼了，我受不了了，起来就跑……龙王大喊：“抓住她，杀了她。”

　　我就拼命的跑，但怎么也跑不快，它们就在后面拿着雪白的大砍刀向我追来……

　　这时我就用力的喊妈妈?选救命啊?选

　　我不知喊了多久？才醒过来。当我醒来时妈妈也像您这样抱着我，正擦我满脸被惊吓出的汗水，呼唤着我的乳名……

占卜吉凶

　　第二天，母亲去找算命先生占卜，问此梦是凶是吉。

　　算命先生说：“此梦大凶，又说我是龙王侍女转世，龙王要招我回宫，７日内必被水淹死无疑。”

　　母亲问有何解法？算命先生说：“需百两文银可得其解”。

　　母亲忙命人拿来白银给了算命先生，算命先生说明天正晌午时，扎一替身，写上你女儿的名字，再买些纸钱来，去河边烧掉……

　　然后将残灰扔进水里，便可逢凶化吉。母亲便让家人按此办理了。

　　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，我平安无事。

　　妈妈又去找算命先生问吉凶祸福。算命先生说，此难已解，龙王见到你女儿的替身，以为是你女儿已回，就不再去追究了，放心吧！

　　妈妈又给了百两文银，表示对算命先生的酬谢……

有时姑娘撒娇竟骑着老虎在山上山下

路遇蟒蛇

　　前天，七月初一那天，爹娘领我到城南连云寺，敬佛烧香，感谢佛主对我的慈悲，又给了我一次生命。

　　那天，在回来的山路上，我们正往回赶，突然在我们的对面出现了一条大蟒蛇，张开血盆大口，迎面向我们扑来。我吓得转头就跑，我跑了很远，一回头那蛇还在后面追我。我的父母、家丁都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。我便拼命的跑，只听到我的身后那东西在地上爬行，发出的沙沙的声音，我不敢再回头了，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……

　　突然，我腿一软摔倒了，我滚了几下之后，便觉身体直往下落，我睁眼一看下面是万丈深渊，深渊下是涛涛的江水，我心想完了，眼睛一闭等死吧?选……

　　我只知，重重的被摔进江水里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……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那神话般的美丽动人……

老虎救人

　　讲到这里，母亲明白了一切，不禁拍了拍姑娘的肩说“孩子，你的命真大呀?选你知道是谁救你的”？

　　姑娘摇摇头说：“不知道，是您？”

　　母亲摇摇头说：“不是我们，是老虎”。

　　“是老虎？”

　　“对，是老虎，它们不但没有吃你，反而把你送到我们这里，你在这里休养几天，我马上带信让你家人来接你回去”。

　　姑娘点了点头……

水晶般的友谊

　　姑娘在这里没有了在家里那样的富丽堂皇，也没有人供养。不像在家里，饭来张口，衣来伸手。在这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做。与家里相同的只是依然能感觉到那种慈祥与伟大的母爱。

　　使她最高兴的是那位小伙子，小伙子长得英俊洒脱且不说，最使姑娘着迷的是，小伙子胸藏绵绣，有讲不完的故事，读不完的诗章。

　　姑娘也不愧名门闺秀，说古论今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。

　　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。如胶似漆，形影不离。小河边、枫树下、山石上、草地里、林荫中到处留下他们的一对身影和笑声……

　　还有一件使姑娘更开心的事，是与老虎嬉戏，开始姑娘很怕，后来姑娘也不怕了。每天晚上出去的时候，虎总是不离两人左右，好像为俩人保驾、守卫。

　　有时姑娘撒娇，竟骑着老虎在山上山下兜风，那样的威风，那神话般的美丽动人，直看得小伙子入迷……

　　两个人玩累了，同时躺在老虎的怀里休息……

小山村沸腾了

　　山村小，消息走的快，一个特别的消息在村中传开了，说是老虎给小伙子送来了一个漂亮媳妇。

　　就这样一传十，十传百，小山村沸腾了……

　　人们争先恐后给小伙子家送来彩礼……

　　人们把一个小小茅草屋打扮得别提有多漂亮了。五红大绿，张灯结彩……

　　非要给这对年轻人办喜事不可。

　　喜鹊在枝上叫个不停……

　　鸟儿也衔来一朵朵鲜花，扔在房上……

　　扔在了姑娘的头上和怀里……

　　把姑娘和小伙子弄得非常尴尬，这事虽然是他们各自内心的想往，但他们毕竟是念过书而有修养的人，他们一直保持着那种纯洁而高尚的友谊……

　　母亲毕竟也是读过书，见过世面的人。她心里明白，姑娘是巨富的女儿，我们是山野农家，门不当户不对，姑娘怎会嫁给我们家？

　　乡亲们如此举动也是善意的，尽管怎样解释乡亲们也不听。

　　最后母亲说：“乡亲们，姑娘是落难被虎送到我们家的。这几天，她的家人就会来接她回去的，我已经带信给她父母了。我们没有留人家做媳妇的意思，即使有也得有三谋六证啊！”

　　话说到这，有几位说：“我来做证婚人，我来做证婚人！”

　　又有几个媒婆说：“我来做媒，我来做媒！”

　　母亲觉得说服不了她们，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……

姑娘走了

　　母亲让给李员外带信的是一个商人，因生意不顺手，耽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，口信才带到。老员外一听女儿没有死，立刻从悲痛之中挣脱出来。马上派了家丁套上大马车，日夜赶往那个小山村……

　　到了之后，见了姑娘，将其扶上车，扔下十两文银，表示感谢。起身便走。这下可惹怒了乡亲们，一个个拿着棍棒横在马车前不让走。非要把人留下，把银子拿走。

　　这时从山上，下来一只猛虎威坐在车前，吓得几个家丁尿都撒在裤裆里了……

　　忙跪在地上求饶：“乡亲们，饶命，小的只是奉命行事，不得不为之”。

　　全场死一般的沉静……

　　这时，母亲走上前来说：“冤家宜解不宜结”，说着把银子还给家丁。

　　接着又说：“我们救人是处于医德和人道，不是为了人和钱，乡亲们，让开一条路，让他们走。”

　　人们缓缓的让出一条长长的挟道，由拦阻变成了护送，虎也慢慢地走了，向山上走去……

　　人们目送马车渐渐远去，消失在山路的另一头……

　　姑娘坐在车里，不知是喜是忧，她揭开窗帘，回头望去，那路、那水、那树、那茅屋、那山、那石皆映入她的眼帘……

　　她与小伙子在一起的一幕幕都浮现在她的脑海里。她顺着视线向山上望去，她看到年轻人和那只虎正站在最顶峰 ……在目送自己离去，虎张着大口好像在呼唤自己，年轻人巍然屹立在夕阳中，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和衣襟……

　　他一动不动，显得那样伟大，那样从容，没有看见痛苦，也没有看见泪水……

　　姑娘情不自禁的向小伙子摆了摆手，转过身来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，洒在了衣襟上……

　　———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……

　　她突然大喊：“停车！停车！”

　　家丁忙停下车，问小姐：“有什么事？”

　　姑娘说道：“我不回去了。”

　　家丁说：“那怎么行呢？老爷和太太还在家等着呢？”

　　“不，我要下车。”

　　姑娘刚要下车，就被家丁推了回去……

　　鞭子一甩，“嗄”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，这声音在山谷中回荡，回荡……

　　马车飞一般远去……

　　小伙子站在最高的山顶目送姑娘远去，马车跑得越来越快，越来越远……

　　夜幕降临，马蹄的声音没有了，车儿消失在银灰色的夜幕中……

恩将仇报

　　数日之后，几个媒婆被打得鼻青脸肿回来了！说李家根本不承认有这么一回事。

　　而且还骂人：“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就是姑娘臭在家里，也不嫁给你家”。

　　母亲只是点了点头说：“今后不要再提此事”。

　　此事，都在她预想之中。山村又回到了从前那样平静……

　　一个月后，一天深夜，几十个衙役突然闯进茅屋，将小伙子套上铁链，把他押走了……

　　母亲问：“犯了什么罪？”衙役说：“犯了强抢良家妇女罪。”

　　真是祸从天降，儿子被抓走之后，母亲几经周折，才打听明白。

　　原来，李员外是个吝啬鬼，救女之事，不想报达，不报达又怕丢面子。

　　又听说年轻人家有祖传医学秘笈，想得此书，便恩将仇报，否认女儿被救之事，一口咬定是年轻人强抢去的。要年轻人赔偿黄金十万两做损失，否则拿家里的全部财产抵债。

　　县官一过堂，年轻人矢口否认是强抢，就把事情经过如实的说了一遍。

　　县官听罢乐了：“天下哪有这般老虎，你明明在欺骗本官，好大的胆，给我打”。

　　几阵乱棍之后，把年轻人打得皮开肉绽……年轻人紧紧的咬着嘴唇，问一句，摇一下头，再一句话也不说了……

　　他深深懂得，喊冤枉，讲事实在这里是没用的。

母子狱中相见

　　几天之后，母亲来看儿子，儿子见母亲几日之间头发全白了，心一阵酸痛……

　　单膝跪地说：“母亲，是孩儿不孝，孩儿无能，让母亲吃苦受罪了。孩儿有生之年会报达您的，母亲，孩儿不在您身边，您一定要保重自己，都是孩儿不好，您骂我吧?选打我吧?选我长这么大，您还没打我一下，没骂我一句呢？”

　　母亲强忍住泪水，摸着儿子的头说：“孩子你没有错，是那李员外想得到我们的祖传医书，恩将仇报，才把你推进牢狱的”。

　　年轻人睁开了愤怒的眼睛，那眼睛分明在向外冒火，火中显露出坚强、刚毅和激愤。

　　用右拳狠狠的击了一下地面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“卑鄙”。

　　“孩子，我们不能骂人，更不能责备人。凡事都会有一个因果，治病救人是医生神圣的天职，不是为了报达而救人的。

　　民间形形色色的人都有，治病不给钱的有之，反目为仇的有之，恩将仇报的有之，治愈不承认的更有之。我们都不能与之计较。

　　医生治病救人有时付出的不只是医术，医药和钱财，有时付出的是生命。这就是你必须遵循的神圣的天职与人道，也是你必须具备的医德。

　　世界上一切事情，总有不遂人愿之时，万事都由它去吧?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，我们都要坦然的面对……”

　　小伙子望着妈妈那慈祥目光，深深的点点头……

民心不可违

　　数日之后，小伙子被捕之事，终于在山村传开了，几千名老百姓聚集在县衙门口，齐声跪地喊冤……

　　要求释放年轻人。

　　县官从没见过这种场面，不知所措。他也明知是冤案，但收了李员外的钱，又没有什么办法，不办此案，他得把李员外的钱退回去，不退给李员外，没法交待。自己买官的钱也是李员外拿的，到如今李员外财大气粗，万一翻了脸，把我向京城一捅，我这小小的乌纱帽就丢了。

　　另外，我就这样一意孤行，置老百姓冤声于不顾，我岂不是失去了民心？失民心者失天下。失去民心我岂不是又丢了乌纱帽，他一时无计可施，急得他在客厅来回转……

　　突然，探马来报：“报!老百姓在府衙外，点起了篝火，看来晚上，他们也不能撤走”。

　　“我去看看”。

　　县官急忙走到门外，探马紧跟在后，他们来到大门口，县官想开门看看。

　　探马忙阻止说：“万不可开门，弄不好这些山野村夫会冲进来的，如果冲进来可就大事不好了”。

　　“那怎么办”？

　　“要看也得从侧墙看”。

　　“那好吧”!两人来到墙角，墙高看不到。

　　探马蹲下来说：“你扶住墙，脚踩在我的肩上，搭一个人梯你就能看到了”。

　　说着县官踩在探马的肩上，探马的小瘦腿，哆哆嗦嗦的，强扛起了像肥猪一样的县官。县官爬上墙头向外一看，大吃一惊……

　　“我的妈呀!这么多人呀”!

　　他见老百姓围坐在火堆旁一声不吭，上至百岁的白发老人，下至睡在妈妈怀里的婴儿，足有几千人，火烧了几百堆，有的拿着木棍在拨弄着燃烧的火，有的小孩用火烧着什么食物，有几十个乞丐穿着褴褛的衣服，跑来跑去……

只见那只虎，在虎群中转了几圈，叫了几声……

　　嘴里不断的喊着：“打倒昏官，打倒昏官，火烧李万财!火烧李万财!”

　　县官被骂得面红耳赤，心想：一个小小的山野村夫，哪来这么大的力量，这么多人在为他喊冤报打不平，为什么呢？那圆圆的光头摇晃得像拨浪鼓一样。

　　他见那火越烧越旺，天也越来越黑，火光冲天，把一个漆黑的夜晚照得彤红彤红的……

　　突然，有一个乞丐发现了这个窥视的小圆脑袋，将一个燃烧的火把，像抛飞镖一样向他投去……

　　肥县官正在那里摇着肥胖的小脑袋，他忽听到有风火声迎面传来，定眼一看，似一条腾飞的火龙，直向他脑门窜来，吓得他一闭眼一缩脖子喊了一声“妈呀!不好！”

　　话音未落燃烧的火把从头皮擦过，他的帽子被打掉，头发中间烧黄了一道，并带有一股焦糊味。

　　他这一缩脖，身体一颤抖，本来那个就勉强坚持的探马，便倒了下来。只听“咚”的一声，接着是几声“哎呀!妈呀！”的惨叫。

　　原来，他从上面摔下的时候屁股正坐在了火把上，火把上有油，便烧着了裤子，也烧了屁股，烧得他嗷嗷直叫。

　　探马急忙过来又是打，又是捂又用尿浇，好歹是把火弄灭了。昏官用手捂着透风的屁股一拐一拐的跑回去了……

　　那副样子好狼狈呀!

七姨太献计

　　他跑回了七姨太的房中，把事情和七姨太一说，问七姨太怎么办？七姨太手拿绢帕捂着嘴，开心的笑了好半天，才停下来说：“真是猪脑袋，你把此案推到京城去不就完了嘛！既不得罪李员外，也不得罪老百姓。有人问就说是上边派人，把他提走的，与我无关。上边怎么处置是上边的事。李员外的钱也可以不返了，这不是三全齐美吗？”

　　“哎呀?选对呀?选我怎么没想到呢?选我的小妖精，你真聪明，那什么时候送他走呢”？昏官问：

　　“要走马上就走，以免夜长梦多”七姨太说：当晚五更刚过他选了四名衙役，从后门将年轻人押往了京城……

母亲与虎的对白

　　母亲在茅草屋，独自一人看着灯光发呆……

　　想起从军的丈夫二十多年音信皆无，儿子又出此大祸，不禁独自对着灯光落泪……

　　突然听到外面有响声，她开门出去一看，原来又是那只老虎，又给送来一只鹿……

　　母亲见到老虎不禁勾起往事，祸就出在它的身上，她哭得更厉害了……虎呆呆的坐在那里，望着她……母亲也便坐了下来……

　　摸着虎的头说：“你以后不要再送东西了，送了也没有人吃了。我的儿子没有了，村里也没有人了。就因为你救了那位姑娘，我儿子才被诬陷为强抢民女罪的，现已被押进京城了……”

　　谁知这老虎还未等母亲把话说完，起身走了，走到大门口又回头望望母亲，便顺着山路直向山上跑去……

　　片刻之后，只听得山中三声嗄！嗄！嗄！的响声，之后，又听到几声虎咆啸的声音，那声音振得山摇地动，狂风大作，飞砂走石，天昏地暗。片刻之后静了下来。母亲又重新的点燃了灯，坐在灯前思念着她的儿子和丈夫，夜更深了，那点灯光还亮着……

老虎发兵

　　翌日清晨，几千只虎盘踞在这个小村里，山上山下、河边、树丛中到处都是老虎。只见那只虎，在虎群中转了几圈，叫了几声，它便走在最前面，直奔山下而去……

　　几千只虎都跟在它的后边，下得山来走向大路便奔京城而去，虎少了有人敢打，虎多了却没人敢打，人们望风而逃。都不知为什么，从什么地方来了这么多虎？

　　然而虎一路而过没听说伤着一个人，但有时一个屯子的猪、羊、鸡、鸭、狗一扫而空……

　　人们回村来只能看到剩下的骨头。

　　几日之后这群虎便进了京城，可把京城搅乱了，商人不敢经商，当官的也不敢出门，学生也不能上学了，都怕出门叫虎吃掉了。虎进京之后，到处乱转觅食……

　　几日之后，京城可食的动物所剩无几。也有胆大妄为的，想吃老虎的肉，穿虎皮衣，喝虎骨汤，见老虎不吃人，便想猎取老虎。结果，虎没打着反被老虎吃了……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那么大的家产，却人去屋空，后来据说……

皇上悬赏

　　有人面奏皇上说：“此虎盘踞京城不走，早晚得把全城的人吃了。赶紧想办法退虎”。

　　皇上说：“众爱卿有什么退虎良策快快讲来”。

　　众大臣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都没什么好办法。

　　这时有一老臣说：“重赏之下，必有勇夫。谁能降伏老虎赏黄金万两”。

　　皇上又补充说：“高官任做，骏马任骑，我还可以和他平分江山”。

　　告示贴出去了，几日之后，却无一人敢揭此告示，此事传到狱中。

　　年轻人听说此事之后，便说：“我能退虎。”监狱长一听说他能退虎，乐得嘴都合不上，急忙奏请皇上，皇上立刻赫免他无罪。让他出来退虎，小伙子被拆掉了枷锁，依然穿着那破烂并被鲜血染得黑红的衣裳。

伏　虎

　　小伙子放出监狱后，直奔虎群而去……

　　多少万双眼睛望着这位坦然自若的小伙子，小伙子来到虎群前，那只虎一下认出了小伙子，便前腿一伏跪在地上……

　　而后几千只虎也同它一样，跪下一大片……

　　把众人都看傻了……

　　“这和仙人有什么不同”？

　　“这不就是神仙吗”？

　　人们惊叹地议论着，有人立刻将此事告诉了皇上，说：“我国有如此奇人，这是皇上的福气呀！”

　　皇上一听龙颜大悦，马上召见年轻人。年轻人进殿拜见皇上……

　　皇上见此人，虽衣衫褴褛，但知礼法，识大度，举止不俗，非等闲之辈。

拒　赏

　　便有意要召为附马，年轻人谢绝了。

　　皇上又命人拿来万两黄金，小伙子也谢绝了，皇上又要封他为官，他也谢绝了

　　皇上问他：“有什么要求？是否真的想要与我平分江山？”

　　年轻人说：“我只想要我的父亲。我父亲二十多年前从军，至今未归，音信皆无。”皇上问明祖籍姓名，忙命人查询……

　　一会儿，查询的人回来说，他父亲因阵前给敌兵治伤，定了叛逆罪，十八年前被阵前斩首。年轻人听罢眼泪禁不住地流了下来……

　　他就盼望能见到父亲，父亲是永远也见不到了，他怎能不流泪呢？

　　“皇上，医生治病救人是他神圣的天职和人道，医学是属于人类的，不该是属于哪一个国家的。父亲阵前救死扶伤，是在履行他的天职，应是无罪的。父亲给敌兵疗伤，明知犯了砍头之罪，但他也要这样做，最后以身殉职。我为父亲骄傲、自豪”。

　　皇上一听，言之有理，便说“马上给你父亲平反昭雪”。

　　年轻人深深一抱拳说：“不用了，下不为例也就是了，告辞了”。

骑虎而去

　　说罢，年轻人从容的走出金殿，走向虎群，骑在了那只虎背上……

　　皇上与数百万群众，来送别小伙子，小伙子每过之处，万众齐欢呼跳跃，有的放着鞭炮，有的敲着锣鼓，有的舞动着彩旗，为小伙子送行……

　　就这样，小伙子带着浩浩荡荡的虎群，八面威风的走了……

　　小伙子又回到了***身边，又回到了那座茅草屋，过着平凡的生活……

　　据说通过这件事，他和乡亲们相处的更好了!

尾　声

　　李姑娘得知父亲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，觉得愧对他们母子，她又非常想念他们，父亲又不允许她去见面，悲伤之极，便投井自杀了……

　　姑娘的母亲思女过度，变成了疯子，多医无效。

　　后得知他们母子能治，在万般无奈情况下，李员外厚着脸皮，跪在小伙子家的门前求医……小伙子毅然的为李员外的老婆治好了癫狂症。

　　并在姑娘的坟前洒满了鲜花……

　　后来姑娘的母亲终因忍受不了失去爱女的痛苦，也投井自杀了……

　　去寻找自己的女儿了……

　　李员外见自己的女儿老婆都离他而去，他每次出门都有人指着他的后背骂他……

　　最后终因承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与内疚，也悬梁自尽了。

　　那么大的家产，却人去屋空……

　　后来据说成了乞丐的栖息之地了。

　　多少年之后，那么大的一个庄园变成了一片废墟……

之二

我们要爱护动物

　　这是妈妈给我讲好多好多有关动物的故事中的一个。妈妈说：“人无害虎心，虎无伤人意”。

　　意思是人类要爱护动物，动物是人类的朋友，哪怕是最凶猛的老虎也是人类的朋友。我小的时候很喜欢打猎，什么山鸡、野兔、狍子、鸟啊?选说实在的我打过几只麻雀，一只山鸡，其它什么也没有打到。也不是我的枪法不准，而是当时有些动物就很少了。

　　我十五六岁的时候，还见过土豹子和狍子。妈妈说山里还有狼，有时我上山也能看到狼的踪迹，后来因为树木的大批砍伐，它们没有了栖息之地，再加上没有法律保护，结果造成人们对动物缺乏保护意识，乱捕乱杀。

　　到现在为止，有些动物都已经灭绝或将近灭绝了。爹和妈给我讲故事，来教育我不要乱杀动物，当时收效不是很大的。因为我特别喜欢枪。有一次被爹发现，爹用脚把我自制的猎枪给踹折了，扔进灶坑烧了……

　　当然少不了挨一顿骂，又挨了一顿打。后来妈妈又给我讲了一个孟姜女的故事，从那以后我基本不再打鸟了。

孟姜女的由来

　　说“在很久以前有个老孟太太，心地很善良，有一次她发现一只燕子，断了腿在地上挣扎，她将这只燕子的腿用苇皮包住又用线系上了，几天后燕子的腿好了飞走了……

　　第二年春天，这个燕子又回来了，把一粒葫芦籽扔在了孟老太太的怀里，孟老太太将这粒种子种在墙边，又过些天就长出一条葫芦秧……顺着墙头爬到了老姜家那边，过些天秧上结了一个葫芦……

　　到了秋天，孟老太将葫芦取下，打开准备吃。谁知葫芦一打开，从里边蹦出来一个女胖娃子来，把孟老太乐的嘴都合不上了……

　　因老太太一直是孤寡一人，有个女孩养着，说说话多好啊?选从此也不再孤独了。

　　谁知姜家听说也来要孩子，说葫芦虽说是你种的，却是在我们家结的，应该有我们一半。

　　原来姜家也没有儿女，这下好，两家添了喜，都高兴的不得了……

　　最后取名就叫孟姜女。后来孟姜女长大寻夫，哭倒了长城八百里”。

　　为了这个事，我到处寻找断了腿的燕子，找到了我也给它接上，它也给我送个葫芦籽来。一年没有看到，二年也没有看到，长大了也没有看到。

乌龟救人的故事

　　妈妈还讲过乌龟的故事，说有个青年人心地很善良。有一天上集市，见到一个小商贩在卖两只活乌龟。青年人就把这两只乌龟买下，回家养了几天，就把它们放回前边的江里了……

　　数年之后，青年人娶妻生子了。

　　说有一天他妻子到娘家窜门了，家里上有７０岁的老母，下有５岁的儿子。话说一连几天天降暴雨……

　　一天，突然江堤决口洪水咆哮而来，青年人是个孝子进屋背起母亲，扔下儿子就往山上跑……

　　待把母亲放到安全地方后，回头来接儿子，已经晚了，远远望去只能见到房脊的两个望天狗和门前那棵龙须柳的树稍了……

　　儿子没有了，免不了几阵撕心裂肺的痛哭……

　　几日之后，青年人的妻子也回来了，一家人都沉浸在失去爱子的痛苦之中。大水退后，他们带着十分悲痛的心情回家来。

　　他们远远看见自己家的房子还在。奇怪?选

　　走近一看也没有被水淹过的痕迹。太奇怪了……

　　他们推开大门，见五岁的孩子，正在院中玩耍呢？

　　父亲一下将儿子抱了起来，吻了又吻，亲了又亲，便破泣为笑。

　　问儿子：“你看到涨水没有？”儿子说：“我看到了”。“水为什么没有把我们家冲走？”父亲又问道。

　　孩子说：“水进不了我们家门，当时有两个像牛那么大，圆圆的东西，守在我们的大门口，水一进来它们就用头和背一顶，一进来一顶，一顶水就走了，所以水就没有进我们家。有时来两个老人，一个是白胡子长长的老爷爷，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奶奶，带东西给我吃，对我可好了。他们告诉我说，你们很快就会回来的……

妈妈要我们珍惜每一滴水

　　妈妈还讲过青蛙告状，花猫为主人报仇，白马救主等故事，至今记忆犹新。

　　妈妈还说人死了有灵魂。说人活着不要浪费水，水是上天赐给人类的甘露，要好好保护。人如果活着的时候，不珍惜水、浪费水，死后凡是你用过的污水都要喝掉，这污水是迷魂汤。

　　人转世以后，为什么不知前世的事？就是喝了迷魂汤的缘故。喝多了，来世会变傻子的。人死了，为什么要扎牛做陪葬品？就是让牛帮喝污水或叫迷魂汤的。

　　妈妈讲这个故事是让我珍惜水资源，保护环境。人死了究竟有没有灵魂谁也说不清，鲁迅也没说人死了有鬼还是没鬼。

　　到今天，淡水资源确实少了，很多河流都已干枯，水位明显下降，人们如果不保护环境和淡水资源，二十一世纪中期就会闹水荒，这已经是即成事实了。

　　我一直在想，妈妈在几十年前为什么能看到今天的事？那时谁也没提过，如何保护环境的事。

之三

做人要诚实

（一）

被雷击死的人

　　妈妈还讲过做人要诚实，不要说谎。与谁在一起做生意，不要贪污钱，欠谁的钱要给谁，不能赖帐。妈妈为此给我讲了两个故事。

　　说有两个人在一起做生意，有一个人把钱贪污了，就说赔了、丢了。

　　另一个人经不起赔钱的损失，心路一窄，就悬梁自尽了。

　　贪污钱的这个人从此得了恐慌症总是害怕，常常被恶梦惊醒……

　　他每次做梦都是死的那个人，拿着上吊的绳子向他讨债？

　　他对他说：“你骗了我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独占了我的钱，今天我就与你去找阎王爷评理，你不去我就勒死你，你还我钱，你还我钱……”

　　他每次出门晚上回家的时候都是惊恐万分，从头上往下流冷汗，就说那位拿着绳子在后边追他，向他讨钱，要勒死他……

　　就这样他每天都处在恐惧之中。

　　在一天夜里，天空乌云翻滚，闪电一道接着一道，惊雷一个接着一个……

　　就在这个人房前屋后转来转去……

　　滂沱大雨倾天而来。

　　每一次雷鸣他都痛苦而绝望的抱着头，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……

　　就好像每一个惊雷、每一道闪电都刺在了他的心上一样痛苦……

　　突然，他拿起钱冲出门，向黑夜与暴风雨中冲去……

　　黑夜朦朦，大雨茫茫，道路泥泞，他借着闪电的光，艰难的向山上爬去……

　　不知摔了多少跤，流了多少血，他爬呀！爬呀?选

　　终于他爬到了一个坟墓前，跪了下来，嘴里不停的说着一句话：“我给你送钱来了，我给你送钱来了”。

　　这个坟就是埋葬那个与他合伙做生意的人。

　　突然，一道闪电如同一把闪光的利剑刺向他的头顶，“咔———”一声巨响，这个人再也不喊了、不动了，被雷击死了……

　　与此同时雷、闪电、雨都停了。他的一举一动被对面山上住着的一位老者看得清清楚楚。

　　第二天，人们发现他的尸体时，他还在那儿跪着……他的手里拿着那厚厚的一沓钱。

　　他的上衣从正中间被雷劈开，露出光光的后背，后背上清楚的写着几行字，但谁也不认识。据说是天书，是宣判死者生前所犯罪行的。

　　昨晚看见他的那位老者说：“这是报应啊?选做人要堂堂正正，光明磊落，不要违背良心；有人说良心不值钱，其实良心值钱。”

　　他停了一下指着死者手里的钱，继续说：“良心就值这些钱，外加一条命”。

　　妈妈给我讲的这个故事对我影响太深了。

　　妈妈还给我讲：人要诚实要说真话，要敢于承担一切责任和过错。

（二）

起誓亦灵

　　妈妈同时给我讲了我大姨夫的事情。说大姨夫生前与两个人同时做生意，生意其实挣钱，结果回家一算钱没了。问谁贪污了钱，结果谁也不承认，没有办法插香面南发誓，三个人为了证明自己没贪污钱，免去嫌疑，都发了誓。后来他们三个人发的誓都兑了现。

　　一个被车压死了，儿子被火烧死了，一个被雷击死了，儿子被水淹死了，我大姨夫与儿子同时得暴病而亡。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，也许世间就有这些巧合的事。

　　我二十八岁的时候亲自见过大姨。

　　大姨流着泪说：“确有此事，‘都说骂人不疼，起誓不灵，’谁知他们怎么都灵了”。

　　大姨生有五女一男，现在五女还在唯失一子。大姨说当初他们起誓时都没有带孩子，有人在旁边怂恿说起誓儿子也得带上，就这样起誓他们将儿子也带上了，结果他们在百日之内，灾难先后降临了……

　　被车压死的姓李，当时拉砖盖房子，马突然受惊狂奔，他被卷入车下，当时压断两条腿，没有几天就死了。他一死大家就一片恐慌，知道灾难临头了……

　　那个姓张的是有一天下雷阵雨，大家都在屋里避雨聊天，突然一个炸雷将他从屋内击到了院子当中，当场死亡……

　　屋里同时坐着七个人，雷就把他一个人击死了，其他人安然无恙。

　　你大姨夫是最后一个，当时见他们先后死了，他也惊慌不已。自知事情不好在劫难逃，天天祈祷菩萨保佑。

　　有一天中午睡觉，醒来时口眼歪斜，半个身子不能动，不能吃东西、不能说话，紧接着那半个身子也抽动瘫痪了，从发病到死就三天时间。没过一个月，孩子从炕上掉到地上，就前额擦破一点皮，都没有流血，孩子一声没吭就死了。

　　老李家房子还没有盖起来，住在窝棚里，一天夜里窝棚着火，一个三岁的男孩活活的烧死了。

　　老张家的孩子大一点十四岁了，同几个小伙伴到池溏里洗澡，别的小伙伴都上岸了，就他没有上来，当时找了很多人打捞，都没有找到。

　　第二天下午尸体自己从水底漂了起来，身上被水泡得鼓鼓的……

善恶终有报　做人当坦然

　　这两个故事对我影响太大了，从小就不想欠人家的钱。欠了就想办法还人家，不是自己的钱，拣到了也不要。

　　我从八三年做生意挣了几个小钱，没有与人合伙。从九三年与人合伙做生意，赔了很多钱，都是我一个人承担的。挣了大家都有份，赔就赔我一个人的，几次下来我赔得破产了。

　　我当时记住***一句话，男子大丈夫顶天立地，敢做敢为，挣得起、赔得起，不能干伤天害理，偷鸡摸狗之事。

　　这几句话就像一盏明灯，永远闪耀在我的心里，时刻教我怎样去做人。

　　到今天我也没有挣到钱，但在生意上，我认为还是自己做好，赔挣自己的，不受谁抱怨。合伙生意不好做，赔了钱，怨天尤人。挣了钱各怀心事，他多他少还是不好。

　　结果为了几个钱，朋友也不是朋友了，亲戚也不是亲戚了，你要是有钱送给他们，我想他们也许不会骂你、不会恨你的。

　　两人做生意赔是一个人的，天下哪有这种事？而我这样做了。我不管别人怎么认为，至少我心静，无愧于谁。至于对方的良心下去与否，发现与否，我从不去想，每次见面我都很坦然。

　　好朋友为了钱，把义气伤了，值得吗？有钱是朋友，没钱不是朋友，钱就是朋友，那还要朋友干什么？

　　总之朋友不要坑朋友。人三十年河东，四十年河西，穷不扎根，富不打底。我最坚信母亲的一句话就是：“善有善报、恶有恶报、善恶到头终有报，只是来早与来迟”。